噩梦成真

我最常做的一类与牙齿有关的噩梦，梦见自己在吃东西，吃着吃着，牙齿突然松动，甚至碎裂、脱落，留下一片恐惧与无助。而每次惊醒，摸摸嘴巴，发现牙齿还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这只是个梦。

然而，上个周末，噩梦却成了现实。

那天，我正趴在正大广场的栏杆上，悠闲地欣赏风景，突然感觉右侧的牙齿有些异样。用舌尖轻轻一舔，竟然触碰到几块锋利的小骨茬。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我赶忙再舔了几下，果然，又有更大的碎片脱落，左上方第三颗大牙赫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怎么回事？怎么又多了一颗蛀牙？

但当时正陪着客人，实在不好意思大惊小怪，只能暂时把这事压在心底。可到了星期一，我又一早动身前往西安。旅途中，那颗牙的情况每况愈下，直到在西安的某一天，一块更大的碎片掉了下来。我就这样硬生生地熬到星期五，早上坐飞机匆匆赶回上海，下午立刻奔赴医院补牙。

这是我第四颗蛀牙了。或许是小时候缺钙，或许是其他原因，我的牙齿天生就不算结实，坏得格外容易。而更让我头疼的是，我的蛀牙一向狡猾至极，它们总是从内部开始腐蚀，在牙齿碎裂之前，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我曾经请医生仔细检查过，但在牙齿真正崩溃之前，谁都看不出任何端倪。然后，某一天，某颗牙就会毫无征兆地碎裂，我才发现，它的内部早已被蛀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现在，我左上方的三颗大牙，全都是修补过的。每当吃锅巴、肉干之类的硬物，我只能小心翼翼地依赖右侧咀嚼。而每次照镜子，望着嘴里那些尚且完整的牙齿，我总是不禁担忧——它们会不会也在某一天，毫无预兆地突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