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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柯克演讲的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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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的一个备受关注的事件是查理·柯克遇刺案。查理·柯克(Charlie Kirk)是美国知名的右翼公众人物,2025 年 9 月 10 日,他在犹他州奥勒姆的犹他谷大学参加公开辩论活动时遇刺身亡。

听说这件事之后,我在震惊之余,最直接的两点感受是:第一,绝不能让行凶者所代表的极端势力掌握权力。他们在毫无权力时就已经诉诸暴力,以肉体消灭的方式让异见者噤声;可以想见,一旦大权在握,反对者将毫无生路。第二,行凶者的图谋恐怕适得其反。这一事件反而吸引了更多原本远离政治的普通人(像我这样的)去关注和了解查理·柯克的思想与主张。

我不是个热衷于政治的人,平时每天考虑的都是自己家庭和工作中的琐事。除了总统、副总统这些标志性人物外,我对其他政治人物几乎一无所知。在这起刺杀事件之前,查理·柯克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最近,YouTube 开始不断给我推送他的演讲与辩论视频,我这才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这位颇具争议的公众人物。

网络舆论常常勾勒出一幅美国社会左右严重撕裂的图景。这并非因为极端者占了大多数,而是因为极端者更倾向于输出思想。相比之下,中间派往往保持沉默。不过,我既然看了他这么多视频,也谈一谈我的一些观点吧。我个人虽然立场中庸,但思想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阅历的增长和社会认知加深而不断演进。日后若有机会,我再回顾一下自己一些观点的转变历程。今天只是单纯就辩论视频,挑选几个典型议题稍作探讨。

我所看到的视频大多发生在美国大学校园,查理·柯克的对手主要是学生,偶尔也有教职人员或校外人士。坦率地说,这样的辩论在专业层面并不对等。查理·柯克作为一名职业辩手,准备充分,而大学生们多半是临时上场,缺乏深入思考。结果自然不难预料。

更极端的情况是,有些学生完全回避实质问题,上台便进行人身攻击,还自以为占了上风。他们似乎并未真正理解柯克举办这些活动的目的。毕竟,辩论从来不是为了说服对手。几乎没有人会因一场辩论而彻底放弃根深蒂固的立场,尤其是涉及政治利益的议题时,立场往往先于逻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屁股决定脑袋”。但这并不意味着辩论毫无意义。恰恰相反,辩论真正的价值在于影响观众,其核心目标是争取中间派的认同与支持。

非法移民

在这一点上,我比较认同查理·柯克的立场:必须限制非法移民的入境,并对已入境者予以遣返。

反对者通常会提出两点理由:其一,非法移民对美国经济有所贡献;其二,他们的境遇值得同情。

但在我看来,违法行为本身就应受到相应的惩处,这是法治社会的基本原则。在原则问题上没有讨论的空间。是否有贡献不影响法律的执行,正如我也在为社会做贡献,但如果开车超速时依然要接受罚单。同理,苦难也不能成为豁免违法责任的理由。监狱里的每个罪犯或许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往,但这并不能将其罪行合理化。

更进一步说,放任非法移民也是对合法移民的巨大不公。那些遵守规则的人往往要经历漫长的等待,而违法者却能“插队”受益。这不仅破坏了制度的公平性,也在事实上惩罚了守法者。

如果我们真正同情那些陷于困境的人,更应当思考如何帮助他们的母国改善根本条件,让他们能够在合法与安稳中生活,而不是被迫冒险偷渡。毕竟,选择铤而走险的只是少数,真正数量庞大的,还是留在家乡、遵守法律的人们。他们难道不更值得关注和援助吗?更何况,如果不从源头解决问题,难民是永远救助不完的。

在相关讨论中,我注意到一个常见问题:许多学生习惯于站在道德高地上慷慨陈词,却很少考虑政策的成本由谁承担,对利益受损的人是否公平。我的建议是:他们其实不应当只留心远处的移民,还应该关注一下身边的人。美国几乎每一座大城市都存在大量无家可归者。如果这些学生愿意邀请几位流浪汉住进自己家中,用实际行动来践行他们的理念,那么他们的言论无疑会更具说服力。

堕胎

对于堕胎这样复杂而敏感的议题,我认为需要更深入的讨论。

我相信,至少在某些情形下,大多数人是可以达成共识的。比如,当妊娠对孕妇生命构成直接威胁时,堕胎应当被允许。这有点像法律中的“紧急避险”原则:在保护自身或他人生命安全的过程中,不得已损害了另一些人的权益,是不应当受到刑事处罚的。除了这种极端情况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仅仅为了自身的方便或利益而剥夺另一个无辜生命。无论这个生命是否存在生理缺陷,是否可能面临艰难的未来,是否是罪犯的后代,是否是自己的孩子,都不构成被终结的理由。

这个话题最大的争议在于:一个人应当从何时起被视为“人”,并因此享有最基本的人权?是从成年的那一天,还是从具备自我意识起,或者是从出生的瞬间?是第一次心跳,还是 DNA 形成的那一刻?不同答案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法律与道德立场。

让我意外的是,在这个问题上,左右派的态度似乎与他们在其他议题上的立场形成了反差。纵观历史,“人”的定义和人权的范围总体上是不断扩大的。最初,只有少数精英男性享有人权;奴隶、女性、儿童长期被视为附属品。随着社会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弱势群体被纳入人权保护的范畴。而在这一进程中,左派往往扮演着推动平权运动的先锋角色。然而,唯独在胎儿人权问题上,他们却转而持反对态度,这种反差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大学教育

对于大学教育的主张,我并不认同查理·柯克。他认为“大学是骗局,应当关门”。这一观点显然带有强烈的立场色彩,很大程度上源于大学在美国社会中被视为左派的堡垒。或许其中也夹杂着他曾经被心仪院校拒收而产生的个人情绪。

在辩论中,他常援引几个数据作为论据:六成的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对口工作,大学毕业生的平均年薪约六万美元,而水管工的平均年薪则可达六万八千美元。 这种论证方式漏洞颇多。首先,大学的价值从来不局限于职业培训,它同样承载着学术探索、社会流动和个人成长的功能。其次,用所有大学毕业生的平均薪资与某一特定高薪蓝领工种相比较,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类比。可惜的是,他的辩论对手们往往未能抓住这些逻辑破绽,反而陷入列举学术名词或炫耀知识储备的窘境,结果并没有太大说服力。

我注意到了一个比较体现柯克辩论技巧的地方:他非常擅长捕捉对手的弱点。例如,在讨论大学价值时,他常突然追问对方的学费是多少。这是一个陷阱,他关心的不是具体数额,而是引诱学生说出学费的来源。学生大多没有独立收入,本质上都是在“花别人的钱”上学。当学生们亲口承认这一点时,这在观众眼中,就成了“维护自身既得利益”的辩护:花着父母和纳税人的钱,享受自己的校园生活,然后再去证明大学的合理性。如此一来,其立场便瞬间失去了说服力。

总结

查理·柯克的言论固然偏激,因而引来许多反感,我自己也对其中一些观点难以认同。但至少,他选择了使用辩论这一文明且基于理性的方式来表达观点和影响他人,而不是诉诸暴力去压制异见。这一点,已远比那些鼓吹以暴力消除他者声音的人高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