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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篇博文 含有标签「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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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枪还是拥枪的一些想法

· 阅读需 19 分钟

最近的校园枪击事件再次引发了关于是否应该禁枪的广泛讨论。作为一个在中国和美国都生活过的人,我也想分享一下自己对于“安全”这一话题的感受。

首先,我要特别强调,这篇文章只侧重讨论枪支问题,但中美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是否持枪的区别。其它更重要的问题留待以后再讨论。

拥枪与禁枪之间的差异,远不止是少了几起枪击案件那么简单,关于枪杀案件与其他犯罪案件的发生率,也仅仅反映了这一问题的一个侧面。无论是拥枪还是禁枪,都有其代价;有些代价显而易见,比如拥枪会导致更多的死亡事件;有些代价则较为隐晦,比如禁枪可能会剥夺人们的自我防卫能力。当一个人感到非常安全时,往往会认为武器是多余的,然而,他可能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安全感正是因为其他人拥有武器,使得潜在的威胁被遏制。

同学的故事

我第一次听说和枪支有关的案件,是我三位高中同学的所作所为。我的家乡素以民风彪悍著称,学校里打架和动刀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枪支并非是普通学生能轻易获得的物品。校长在那几位同学案发后,向全校师生通报了他们的罪行。我的震惊程度令我对这件事至今记忆犹新:起因是,这三位同学有一次一起聊天时,都说到上学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早早去混社会,以抢劫为生。并且,说干就干。其中一位同学的父亲是警察,于是他偷了父亲的枪作为作案工具。他们的第一个抢劫目标,竟然是这位同学父亲的上司 - 当地警局的局长。之所以选定局长,是因为他家境富裕,而且看似并不难对付。他们的计划是由那位父亲是警察的同学诱骗局长开门,然后用枪威胁,抢走所有现金。然而,他们低估了局长的反抗能力和决心。类似的熟人入室的抢劫案件,通常不会留下活口。局长是警察出身,对着一套太熟了,尤其是他也拥有武器,于是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反击。那三位同学根本不是局长的对手,甚至连局长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便被打伤了。等他们逃出现场时,发现其中一位同学已经中了枪,伤势严重。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去医院,然后被守株待兔的警察一锅端。

入室盗贼

虽然中国是禁枪的国家,但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更安全感。我当年在老家的时候,那里的抢劫案简直是家常便饭,许多亲戚都曾是这类事件的受害者。被刀抵住喉咙的感觉与被枪指着的感受,并没有太多区别。记得我家第一次遭遇盗窃时,我还是小学生。那天我最早回到家,进门就发现家里已被洗劫一空了。后来警察来调查现场,发现小偷将一柄斧头放在了门后,以防房主突然回来。幸好没有家人回来得太早。

另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盗窃未遂事件发生在我工作后。当时,我已经定居在上海。上海是中国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但每家每户都装的跟鸽笼子一样。我住在四楼,想着这个高度应该足够安全了,便没有安装防盗窗。

在一个普通工作日的晚上九点左右,(上海晚上九点正是热闹的时候),我和老婆在客厅里看电视,隐隐约约听见饭厅那边有点动静。饭厅的窗帘是拉上的,看不到窗外。四楼的高度让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外面可能有人。谁知道,当我循着声音拉开窗帘,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正站在窗外的空调挂机上,试图撬开我家的窗户。

幸好发现及时,贼还没进来。我立刻拨打报警电话,等警察赶到时,那个贼已经逃走了,没抓到。此事让我深刻反思了如何保障自身安全。晚上九点,是大多数人都在家而又没睡觉的时间,更何况我家里还开着灯,看来那贼并不仅仅只是想偷窃,而是已经为入室抢劫做了准备。我家附近那段时间曾发生过几起入室抢劫并伴有杀人灭口的案件,回想起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时也写了一篇博客记录这件事)

武器是防卫的关键

假设我和劫匪都没有武器,那么我百分之百会被劫匪制服。劫匪能在四楼外的窗台间来回跳跃,可见其身手矫健;而我,一个程序员,主要的体力活动就是敲键盘,根本没有与他肉搏的能力。

事实上,劫匪手中是有武器的,至少我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铁撬棍。尽管我也有机会拿起家中最致命的武器 - 一把菜刀,但菜刀的杀伤力实在有限。我一刀砍向劫匪,若他用胳膊挡住,也许连外套都不一定能切穿。而铁撬棍则不同,一棒挥来,如果我躲闪不及,当场就会重伤。我家的菜刀恐怕对最终结果影响不大。

倘若我能有一件比较趁手的冷兵器,比如一把军刺,虽然依旧无法单独击败劫匪,但至少我有了反击的资本。我只要自己不怂,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就有很大的概率可以重伤匪徒了。考虑到我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我认为我有 10% 的机会能对劫匪造成致命伤。

更进一步地假设,如果我有枪。如果我都能有枪,匪徒很可能也有枪。就算匪徒是有备而来,但我占尽地利,可以躲在有利位置打黑枪。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有机会在不受伤的前提下击毙劫匪。保守估计,劫匪有 60% 的可能性会击毙我,而我则有 40% 的机会可以击毙劫匪。尽管还是劫匪的胜算较大,但他还会不会为了抢些钱,而冒着 40% 被击毙的风险轻率地作案呢?

事实上,普通人遭遇入室抢劫等恶性犯罪的概率并不高。相反,被政府欺压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尤其是当人民缺乏反抗能力的时候(当然,也有少数人可能借此机会去加入政府,欺压他人)。劫匪可能会抢走你的财物,而政府可以明目张胆剥夺你的房产。最严重的黑帮犯罪,可能一次性杀害几十上百人;而政府却可以一纸命令,就屠杀六百万犹太人,枪毙七十万“坏分子”,甚至饿死几千万农民。

枪能对抗政府吗?

移居美国不久,我就在收音机里听到一个新闻。事件大致是:政府看中了内华达州的一块地,打算在那建造一座太阳能电厂。征地时遇到了麻烦,一户农场主拒绝出售土地。政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们查到了这家农场所在地也是某个濒危动物的栖息地,于是判处农场非法放牧,要没收农场的几百头牛。农场主一家不服,愤而亮枪,阻拦前来执法的警察。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听闻此事纷纷前来支持农场主,当然是带着各式枪支的。最终警察无可奈何,只得撤退,拆迁的事不了了之。

经常有人问,人民有枪就能反抗政府了吗?政府有飞机、有坦克。对此,可以类比我与劫匪的博弈:即便我手中有一把枪,我也未必能打败劫匪。但这里的关键不在于我和劫匪谁的武力强,而在于劫匪要为犯罪承担多大的风险。我手中的枪是为了增加了劫匪作案的成本,从而迫使他们放弃犯罪的念头。歹徒抢劫要考虑成本,政府“抢劫”同样需要考虑成本。军警去拆迁跟上战场杀敌显然不会是同样的心态。战场杀敌,死了也落个好名声,光宗耀祖;在老百姓家里被打死了,能落个什么?政府打手就是这样,对于软蛋,他们可以肆意欺压;遇到硬茬,立马就怂。所以,绝对不是必须有压倒性武器才能致胜。作为防守方,只要你的武器能够给对方增加足够的成本,超过对方潜在的利益,对方就不会进攻了。

权利的终极后盾

在人类社会的运作中,契约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无论是商业交易中的合同,个人之间的承诺,还是国家层面的社会契约,其核心都是相互信任与约束。然而,一个冷峻的现实是:倘若没有强有力的惩罚机制作为保障,契约就会沦为一纸空文。在缺乏惩戒手段的情况下,一方随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违约。

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人民与政府之间的社会契约。按照现代政治哲学的基本设定,人民让渡部分自然权利,服从政府管理,以换取公共服务、社会秩序与安全保障。这种让渡是一种基于理性的选择,目的是集体协作以获取个体无法单独实现的福祉。但这份契约的有效运行,不能仅寄希望于政府的道德自律。历史屡次证明,一旦失去制约机制,无论是古代帝王还是现代政府,都会走向权力滥用。

在政府与人民的契约中,人民是相对弱势的一方。也只有拥有武器,才能稍微增强其维护自身权益的能力。支持枪权者强调自保权的不可剥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是一种宁愿自己承担风险、也不轻易将命运交给他人的态度。与之相对,主张禁枪者则是打算将自己的安全与利益托付给政府,交给一些陌生人。回顾中国历史,在某些时期,不要说枪支,就连菜刀都被严格管控。但这并没用让百姓过上更加安全的生活。反而在面对外侮时,手无寸铁的百姓往往只能任人宰割。我常常想,如果当年中国人人拥枪,抗日战争还会打那么多年吗?

退一步说吧,假设政府永远是好的,从来不与民争利,反而主观上愿意保护人民。并且,保障市民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是警察的使命。虽然这听起来很崇高,但对于大多数警察来说,这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我不否认,有些警察不惧危险,冒死保护市民,我们也常常看到这样的宣传。但之所以宣传他们,正因为他们是典型,而非普遍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指望警察为我们的利益冒生命危险,恐怕是一种奢望。倘若我们自己都不愿为自己的利益承担风险,又如何能指望别人为我们的利益奋不顾身?

代价

这世界上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是否允许人民合法持枪都有高昂的代价,但这两种选择的代价却显现出了巨大的差异。

首先,允许人民合法持枪的代价是显而易见的:那些在历次枪击案中受害的无辜平民。但禁枪的代价则更加隐蔽,且难以察觉。有多少潜在的犯罪者,因为担心对方手中有枪,而放弃作案?我们永远无法得知这个答案,因为犯罪没有发生。如果几百万的犹太人,人人有枪,还会被送进毒气室吗?我也不知道,因为历史不能假设。

其次,差异也体现在代价由谁来承担。禁枪的代价主要由人民承担,禁枪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反抗。政府的管理成本却可以因此大大降低,甚至可以更随心所欲。反观拥枪,虽然枪案的受害者付出了直接代价,但政府也不得不承担部分责任,每一次枪案的发生,都意味着政府会面临质询和责任。

因此,政府倾向于禁枪是非常自然的。美国至今尚未禁枪,已是一个难得的例外,未来对于枪支的管控势必会日益严格。

虽然我们无法确切知道,民间持枪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威慑了犯罪分子,减少了恶性事件的发生,但有些自卫的数据是有据可查的。我看的数据,其中一份是佛罗里达州立大学 1994 年整理的“用枪自卫的统计数据”,它是守法公民使用枪支后,在警察局留下的记录。记录显示,美国每年大约有 250 万人次守法公民用枪威慑或击退罪犯,其中约 15.7% 的报案人相信当时如果没有枪他们就死定了;约 14.2% 的报案人相信他们当时如果没枪很可能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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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使用国内网站的麻烦

· 阅读需 6 分钟

都是实名认证弄出来的麻烦,看这趋势,以后国内外的网络世界恐怕要彻底分离了。

前一阵子,我买了一个域名 https://www.qizhen.xyz/ 。为什么选择 .xyz 后缀呢?因为便宜!穷人也想要个独立域名,所以只能降低要求。随后,我把家里的电脑配置成了一台服务器。要让别人能访问我的服务器,需要使用内网穿透软件。考虑到墙内的限制,首选当然是国内的软件。我试用了“花生壳”等几款较为知名的软件,功能做得不错。不过,这些软件需要手机认证,这还算好,我请国内的亲戚帮忙认证,虽然麻烦,但总算通过了。

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更麻烦了:一是客户端不允许国外 IP 登录;二是使用的域名必须是工信部注册的。我尝试通过腾讯云办理工信部备案,结果发现实名认证更加严格。不仅需要打开微信小程序进行实时视频认证,还会检测我的 IP 地址。因为我的 IP 位于国外,认证直接失败了。

好吧,这难不倒软件工程师。我转而尝试自己搭建 FRP 服务实现内网穿透。在腾讯云上购买了一台国内最便宜的服务器。但接着发现一个新问题:根本无法连上服务器!起初我以为是配置出错,后来才意识到是墙的原因 - 服务器 IP 和我的 IP 之间根本无法互通。原本以为墙只是阻挡特定网站,没想到国内运营商可能为了省事,干脆直接封禁了一整段 IP 地址。或许换其他云服务商会好些,但我选择腾讯云是因为它支持微信登录,即便我的微信是美国账号,这确实方便了不少。无奈之下,我只能改用腾讯云在美国的服务器。这台服务器的 IP 地址能被国内外用户访问,问题总算勉强解决了。

政策带来的限制虽麻烦,但产品如果足够好,总能找到替代方案。然而,如果产品质量也很差,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新浪的产品就是这样。前些天看到一则新闻,说近几年新浪微博的收入大幅增长。我不禁感到惊讶:还有人用微博吗?

曾几何时,新浪是我每天必登录的网站,也是获取新闻的重要来源。新浪的博客、微博都曾风靡一时。然而,随着产品质量不断下降,身边的朋友也逐渐远离这个平台。我自己曾尝试过使用新浪博客,但它的用户体验极差,尤其是敏感词问题。经常是我费尽心力写了一篇技术文章,发布时却被提示“包含敏感词,无法发布”。然而,系统根本不告诉你哪些是敏感词,导致完全无从修改。

后来,我果断放弃了新浪,改用 WordPress 作为博客平台。虽然国内读者都无法访问了,但至少我还发的出文章。现在看来,幸好当初没坚持使用新浪博客,因为,再后来我甚至完全无法登陆新浪了。登录新浪博客时需要手机验证,但无论是国内手机号还是国外手机号,我都无法通过验证。大概还是因为我的 IP 地址位于国外吧。

虽然我无法登陆新浪微博,但却意外发现我的微博账号似乎被一个机器人接管了!它正在自动关注其他账号并转发内容,大约每小时关注一个陌生账号,并不断转发一些毫无意义的内容。我查看了一下以前几个好友的微博账号,发现他们大多已经很久未登录,有几个也被类似的机器人控制着,重复着自动关注和转发的任务。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新浪微博的“活跃用户”数据是从哪里来的。令人唏嘘,曾经的新浪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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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自己建一个博客网站

· 阅读需 2 分钟

Wordpress 免费版的功能好多限制,还会插广告,中国也没法访问。如果在自己的服务器上建一个博客,这些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不过以前没干过。要从头开始研究,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真的做好。

我想了下,我理想的博客网站至少应该:

  • 任何人都能访问到。
  • 任何人都可以留言回复,包括匿名的。
  • 没有敏感词限制。

最好还可以:

  • 界面简明干净
  • 使用方便
  • 免费

这些需求好像还真不太容易同时实现啊。

2021-12-01 更新:

前几天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装了一个Wordpress,测试了几天,挺好用的。可是到最后一步,搬家的时候,又犹豫了,不想搬家了。我写博客主要还是为了给自己看,帮助回忆过去,跟日记也差不多。看的人少也不是啥问题。原本是因为我有些技术文章很想跟别人分享的,现在发现GitHub Pages发布电子书非常好用,所以,我打算就不要自己建博客网站了,继续用现在的博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能做成系列的技术文章则放到GitHub上去跟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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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写博客了

· 阅读需 4 分钟

最近突然意识到,距离上次更新这里已经过去很久了。虽然我仍然偶尔记录一些生活和想法,但那些文字从未公开。原因有几个:

首先,自从有了孩子,我的闲暇时光几乎都被他填满了。想要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情,比如写文章,已经变得十分奢侈。

其次,可写的题材也变少了。关于家庭生活,随着儿子渐渐长大,我需要更加注重保护他的隐私,不适合再写太多。而工作和技术方面,我目前的工作领域相对狭窄,难以吸引更广泛的读者。即使把一些心得写出来,可能关注的人也寥寥无几。

更重要的一点是,博客的读者显著减少了。主观原因在于,我没能持续提供足够有价值的内容。客观上,一方面,博客逐渐被朋友圈等社交平台取代;另一方面,国内外互联网的逐步分隔让我失去了许多原有读者。记得出国前,我曾将博客备份到国内的平台,但现在这些平台大多已无法使用。而由于没有国内手机号,很多国内网站我也无法登录。在国内,像 WordPress 这样的博客平台早已被屏蔽。如今,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文字还能有多少人能够看到。

然而,今天再次登录博客时,意外发现仍有读者在关注我!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非常激动,仿佛老朋友依然记挂着我。有读者提到了一些关于 LabVIEW 的问题,但非常抱歉,我已经无法再提供太多帮助了。离开 NI 公司将近十年后,我的工作早已转向其他领域,与测试和自动化控制的联系也越来越少。这些年 LabVIEW 的更新与变化我已无从跟上,许多知识点甚至早已遗忘。我实在不敢再以 LabVIEW 专家的身份自居了。

不过,最近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LabVIEW 推出了免费的社区版!对于像我这样纯粹的爱好者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重拾兴趣的好机会。或许我可以借此重新踏入这个领域,重温当年的热情。希望未来有机会与大家分享新的心得,一起探索 LabVIEW 的更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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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 阅读需 6 分钟

最近和同事打了几次扑克牌。我有好久没碰过扑克牌了,小时候倒是经常和亲戚朋友们一起玩。大学的时候,寝室里几个同学特别爱打牌,但因为我牌技太差,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他们都不愿意带我玩。现在和同事们凑一块儿打牌,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菜,反而玩得挺开心。最近的打牌活动让我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好好利用的话,打牌其实是个不错的益智游戏。我觉得可以教儿子玩玩看。

棋牌游戏经常被相提并论。但下棋给人感觉要文雅一些,正规比赛也比牌类多得多。说到孩子教育,大家首先想到的也是下棋而不是打牌。这可能是因为打牌包括麻将在内,运气(不算作弊的话)占了很大部分,不太好直观判断一个人的水平高低。而大多数棋类正好相反,运气成分少,主要看技术。不过牌类游戏这种参杂了随机因素的个特点也有它的好处,比如新手偶尔也能赢,玩起来更有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打牌比下棋更普及的原因。当然,要是纯靠运气,像掷骰子比大小这种,要不是赌点什么估计就没人爱玩了。

说实话,不管是哪种棋牌,我都没认真学过,但和身边同样的业余爱好者比赛时,下棋我基本都能赢;打牌却总是输多赢少。我大概更适合下棋,因为我喜欢琢磨技术问题,遇到那种能有确定结果的事情,我往往可比别人想得更深更广。这恰好是下棋需要的。

打牌所需的技能与下棋截然不同。首先,打牌要求记性好。大多数棋类游戏里,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所以之前下了什么不重要,棋手只要看着眼前的局面往后推算就行。但打牌通常有些牌是藏着的,必须通过已经出过的牌来猜测。我记性特别差,这就直接限制了我的水平。我顶多能记住几张最重要的牌出没出。大学寝室那几位同学,能把每一轮,每个人出的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而我记不住,于是在他们看来,我总是犯一些低级错误,就不愿意带我玩了。

打牌的时候,即便能够记住所有出过得牌,也还是会有一些不能确定的牌,这就需要用到概率计算和博弈。何时该破釜沉舟,何时该稳扎稳打?这些恰好都是我的短板。还有更重要的是察言观色:对手是否在故弄玄虚?同伙是否需要援手?这些也都是我的弱项。下棋时,几乎可以忽略运气因素,与其指望对手失误,不如自己运筹帷幄。打牌则不然,若是演技精湛,完全可以诱使对手误判,让他们掉落你设下的陷阱。这些,依然是我难以驾驭的领域。

以前我更喜欢找人下棋消磨时间,毕竟是自己擅长的嘛。但是现在年纪大了,重新审视这些游戏,才发现打牌反而更像是人生。一个人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投胎往往起着决定性作用。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凭借后天努力,跨越阶级的鸿沟。当然,这并非说后天的学习工作无足轻重,它们依然能在既定条件下改善处境。打牌亦是如此,胜负多半在发牌时就已分晓了。一个人,沉着应对,把一手烂牌发挥到极致,则恰似一个人积极面对人生低谷。游戏中可能遇到神队友,也可能碰上猪队友。人生亦然,身边际遇难以自主,但能与形形色色的人都相处融洽,才是真本领。

诚然,游戏终究无法完全映照人生百态。人生不仅更为复杂,更重要的是只有一次机会。手握烂牌时还可以希望下轮翻盘,人生却未必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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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了3g上网

· 阅读需 4 分钟

为了方便照顾豆豆,我们在老婆单位附近临时租了套房子。考虑到租期不长,就没打算安装固定宽带。然而,网络已然成为生活的必需品,于是决定寻找一个无线上网的临时解决方案。

正当我准备深入研究各家运营商的 3G 服务时,电信的推销电话恰到好处地打了进来。他们推出了一个诱人的促销活动:免费赠送 3G 网卡,外加一年每月 300M 的免费流量。面对这样的优惠,我也就不再纠结,痛快地接受了电信的服务。

然而,这份"免费午餐"很快就显露出了它的本质。电信提供的这款 3G 上网卡堪称我见过的最粗制滥造的产品之一。 这种 3G 上网卡外形酷似 U 盘,内置存储空间用于存放驱动程序。理论上,首次插入电脑时会像 U 盘一样被识别,安装驱动后即可使用。但现实是,驱动安装后依然无法正常工作。 还好我是 IT 从业者,通过症状分析很快发现是驱动程序出了问题。进一步检查发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A 公司生产的上网卡,却装了 B 公司另一款产品的驱动程序。也不知道是代工厂的疏忽,还是质检环节的失职。最终,我自己找了 A 公司售后,更换了一个新卡,才解决了问题。

3G 上网有两种收费方式:按流量和按时长。从长远来看,按流量收费对用户极为不利。随着网络应用的发展,视频、音频、高清图片等大流量内容将越来越普及。

举个例子:我进行了一次半小时的视频通话,就消耗了超过 100MB 流量。按电信赠送的卡片自费标准(0.5元/MB)计算,这次通话就要花费 50 多元。而按时长收费(1.8元/小时)仅需 0.9 元。如果每天平均上网两小时,月费用不到 100 元,甚至比 ADSL 包月还要实惠。

可惜在这个寡头垄断的市场中,用户的选择权实在有限:按时收费的不限流量套餐几近绝迹,就算是已经办理的套餐,运营商也可能随时单方面终止服务。

这让我想到工作中遇到的类似情况:我们的项目需要调用公司购买的某项按次付费的服务。按理说,服务使用频率的提升意味着业务蓬勃发展,本该是可喜可贺的事。然而,由于按次收费的模式,服务器管理员不得不处处设限,生怕使用量过高。这种因计费方式而制约业务发展的情况,着实令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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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谱

· 阅读需 3 分钟

周末回了一趟无锡的爸妈家,见到了传说中的家谱。

很早以前,我爸就提过我们家有一份家谱,而且据说历史相当悠久。然而,他自己也从未亲眼见过。直到去年,他和两位叔叔一起回老家常州,探望几位长辈时,终于带回来一套完整的家谱。我对祖先的事情一向抱有好奇心,这次总算有机会一探究竟了。

这套家谱是两年前才增修的,内容之详实超乎我的想象。整整14册,摞起来足有三十多厘米厚。而这还只是我们这一支的记录,家谱里多次提到某些分支已经迁出并另立门户,独立修订各自的家谱。

随手翻阅,我发现我家祖先们都是平头百姓,默默无闻。除了这本家谱,不会再有任何史籍会提到他们的名字。我们这样普通的人家,居然也能保存下世代相传家谱,确实令我倍感意外。或许正因不属于什么名门望族,家谱中从未制定过辈分起名的规则。密密麻麻的人名看起来毫无规律,仅凭名字完全无法判断属于哪个辈分。

根据家谱记载,我家第一位先人生活在东晋年间(公元 300 年前后),原籍河南陈留,后来被朝廷派到江南担任一个小官。算起来,我是他的第 56 代孙。从这位祖先的出生到我的出生,跨越了约 1600 年的时间,总共传承 56 代,平均每代间隔 29 年。

早期的祖先可能已经散布全国,但我们这一支在近两千年间始终扎根江南,就没出过常州。(以前,无锡县也归属常州府,解放后才独立成市。)看到这,我不禁好奇:我这一代将来会落脚在哪里呢?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将来家谱肯定也要数字化了。相比纸质家谱的厚重和繁琐,在网上续写和增修肯定会简便的多。

到时候,也要把豆豆的名字续到“家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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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拿到稿费

· 阅读需 5 分钟

这篇文章本该在两个月前写,不过那时候正绞尽脑汁的写书,实在没有心情记录其它事情。但是,像这样意义非凡的时刻,必须留念,所以,今天补上。

《今日电子》杂志的编辑偶然间在我的博客上看到几篇关于招聘的文章,读后觉得颇有意思,于是联系我约稿。我将相关内容重新整理后发表在这本杂志上(文章链接) 。几周后,竟收到了一笔 900 元的稿费,远超我的预期!此前,我写文章都是“义务劳动”,所以原以为一篇稿子能赚两三百块就已经不错了。这次的“意外之财”让我兴奋不已,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对老婆吹牛:“以后就算失业了,我每周写一篇文章也能糊口!”

吹牛归吹牛,我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时代,想单靠稿费维持生计太难了。

以前,发表文章的门槛相当高。传统媒体由于运营成本较高,为了维持收支平衡,必须通过限制内容数量来确保质量。那时候,若没有深厚的文学功底或过硬的专业知识,就别指望赚取稿费。而一旦跨过这道门槛,业界对你的水平认可后,发表文章就会变得相对轻松,靠稿费生活也成了可能。

然而,网络的兴起彻底改变了这一切,尤其是在 Web 2.0 时代,个人发表文章的成本降到几乎为零。除了写作本身,再不需要任何额外条件。这道“门槛”一下子消失了。假如没有网络和博客,我可能永远不会开始写作。因为,初期水平有限,出版社一定看不上我的文章,无法发表,写作的动力也就无从谈起。但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在自己的博客上开始练手。文章一旦贴出来,就会有读者;有了读者,便有了动力。坚持写作几年,水平提高后,自然也就能达到出版社的要求标准了。

正因发布成本的降低,人人都能“客串”一把作家,业余写手们逐渐侵占了专业作家的地盘。以娱乐小说为例,几十年前,能在报刊上发表武侠或言情小说的人寥寥无几,金庸、琼瑶因此红遍大江南北。而如今,随便打开一个文学网站,就能看到海量由业余作者创作的小说。我无聊时也翻阅过几部,发现其中不少作品可读性极强,完全不输《射雕》或《还珠》。然而,尽管优秀作品层出不穷,如今的娱乐作家很难再达到金庸、琼瑶那样的高度。原因很简单:类似题材的作品实在太多,读者的选择多了,注意力自然被分散。没有哪一部作品能独占鳌头,也没有哪位作家能靠几部小说赚得昔日那般丰厚的回报。

现在,写作行业的整体利润或许没有下降,但竞争却愈发激烈。以前,创作几部经典作品就可以一辈子吃老本,而如今,一旦才思枯竭,就可能迅速被遗忘在潮水般的新作中。

网络的确给职业作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对业余写手来说,却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而作为一名业余写手,我尤其感激互联网带来的这份便利。正是它,让我得以拾起写作的兴趣,也让我有了记录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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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小贼吓到了

· 阅读需 6 分钟

昨晚又是没睡好,因为睡觉前被个小贼给吓了一大跳。

晚上九点左右,我和老婆正在卧室看电视。空调开着,卧室门就关上了。正看得津津有味,老婆忽然小声说:“客厅里好像有动静。”其实我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但一向大大咧咧的我并没在意。被她一提醒,我觉得有必要去客厅查看一下。

客厅里黑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我们这里楼间距小,那窗帘平时几乎从不开。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我又打开厨房的灯,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可不知怎么,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就没有马上回卧室,而是在客厅和厨房之间徘徊,琢磨那声音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正在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从客厅窗外传来的。我掀开窗帘一看,一个黑影正在窗外,撬我家的窗户!我家住四楼,窗外有台空调机,他就站在上面。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可以断定是个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的外套,肩膀上有条纹装饰,像是某种工作制服。

是贼无疑了!我一声大喝:“你干什么呢!”对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我立刻想到厨房里有把菜刀可以防身,心里稍稍安稳,又抓起手机准备报警。还没等我拨通电话,小贼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报警后,我又赶忙到小区门卫处反映情况。门卫挺负责,跟着我上楼查看了一番。后来又来了几位巡逻的警察,四处转悠了好一阵。

这么一折腾,惊动了几位邻居。跟他们聊过才知道,这栋楼道最近并不太平。一楼刚被偷过没多久,二楼两年前也遭过贼。我原以为上海的治安全国最好,看来这只是市中心的情况。张江这样的郊区,到处是工地,外来人口多,治安乱的一塌糊涂。网上常看到张江某处发生了命案,某地又有人抢劫。现在想来,当初选择住在这里,真是忽略了治安问题。

门卫和巡逻警察走后,我决定做点实际措施,以防小贼再度“光临”。观察下来,我基本确定他是先进入楼道(我们楼道的大门锁已经失灵,常常关不严),再从三四楼之间的楼道窗户爬出去,踩到我的空调机上。楼道里其他楼层的窗户都已被封死,唯有这扇窗还留着通风。我虽喜欢保持空气流通,但为了安全,还是决定把这窗钉死。在邻居的帮助下,我用螺钉把这扇窗户也彻底钉死。尽管钉子还能被撬开,但总算增加了小贼的作案难度和时间。

此外,我还计划周末安装防盗窗。尽管我非常讨厌把家弄得像笼子,但在这种治安环境下,也只能妥协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我静下心来,开始琢磨小贼的行为。他不像普通的小偷,反而像是已经做好的入室抢劫的准备。

首先,他选择的作案时间很不寻常。晚上九点,几乎家家都有人在,而且没入睡。这时候行窃,无异于自投罗网。

其次,他一定知道屋里有人。卧室灯光透过门缝散出来,我走进客厅时的动静,他也肯定听见了。我后来开了厨房灯,灯光正对窗外,他站在空调机上一览无余。只要智商正常,他都该意识到只要进屋,立刻就会被发现。

而他仍坚持撬窗,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并不只是想偷东西,而是打算入室抢劫。一般人在家不会随身带武器,而贼有凶器在手,一旦入室,抢劫成功率非常高。好在,在他打开窗户之前,就被我吓退了。如果当时没能及时察觉,后果不堪设想。入室抢劫常常伴随着杀人灭口的恶性事件,越想越后怕。

庆幸的是,老婆昨天恰好在家。如果是平日她住在学校,留我独自一人,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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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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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上海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同事们兴奋得像孩子一样,街头巷尾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公司的聊天群里有人抱怨零下三度的寒冷,说已经冷得受不了了。我不禁莞尔,这样的雪在东北,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我上大学前一直生活在齐齐哈尔,黑龙江西部的一座小城。那里的冬天,气温常常跌破零下三十度。小时候,我从未觉得这样的寒冷有多难熬,反而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倒有些佩服那时的自己,竟能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活得那么自在。

在我的记忆里,齐齐哈尔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九月底,大地就开始结冰。初中时,每到国庆节,学校就会组织我们去收集落叶,用来为葡萄园里的葡萄保暖。黑龙江的冬天太冷了,葡萄自己熬不过去。所以,秋天葡萄叶一落,我们就要把葡萄株整棵埋进土里,再在上面盖上一米多厚的落叶。腐烂的树叶会散发出热量,刚好为葡萄取暖。

那些散落的树叶总是和冰雪混在一起,踩上去咯吱作响。虽然劳动辛苦,但想到能换来一两斤葡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那时的快乐,简单而纯粹。

下雪后,最受影响的就是交通。高中时,我每天骑自行车上学。雪后的路面被车辆压实,像冰面一样滑,却又不像冰面那么平整,而是凹凸不平,棱角分明。这种路骑车最危险,车胎随时会侧滑几厘米。幸好我腿够长,一路上用脚撑着地面,勉强能保持平衡。那姿势,大概和最原始的自行车骑法差不多。

在这种路面上,千万不能转弯,否则就算用脚撑也撑不住。有一次我走神,没注意轮子下面是冰雪,一歪车把,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滑出去七八米远。刹车更是危险,有一次我看到一个路人骑车跟在汽车后面,汽车突然刹车,他也捏了车闸,结果“刺溜”一声滑倒,直接钻进了车底。那场景,简直像电影里的特技镜头。

有雪有风的日子最是难熬。东北的风比上海大得多(当然,台风除外),五六级的西北风是家常便饭。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如果顶风骑车,根本骑不动,只能推着车走,或者拐来拐去,迂回前进。

其实,离开家乡上大学已经很多年了,许多记忆早已模糊。前两年回东北一次,那些熟悉的场景和感觉才重新涌上心头。比如冻手:上次回家看冰雕时,我打算拍照,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在零下 25 度的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那一刻,我才重新体会到那种感觉 — 不是冷,而是疼。和上海冬天不戴手套骑自行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春节回来,又想起了一些小时候冬天的有趣记忆。这些片段,是到了南方之后再也体验不到的。虽然寒冷,但那些日子却充满了独特的乐趣。

尽管天气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我有时候洗完澡,从澡堂出来却偏偏不戴帽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家跑。等跑到家时,头发上没干的水早已冻成了冰,感觉就像头上顶了一个硬邦邦的“冰壳”。用手一摸,还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冰碎声,仿佛自己成了个“冰雕人”。

还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把吐沫吹成一个泡泡挂在嘴巴上,过了一会儿再吐掉。神奇的是,泡泡居然没破,因为它已经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壳。掉在地上时,泡泡碎成了几片透明的冰渣。

上学时候,每次打扫完卫生,去教学楼外的水房洗拖把,洗完后就顺手把拖把头往大铁门上一甩。拖把瞬间就会牢牢地粘在门上,因为拖把头挨着铁皮的部分立刻就被冻住了。

不过,冬天也有危险的时候。比如,脱了手套去抓露在屋外的金属门把手。手上总有些汗,稍不注意就会被冻在门上。听说有个邻居小孩特别淘气,居然用舌头去舔门把手,结果舌头被牢牢粘住,动弹不得。幸好家里人及时发现,端来一盆热水,才把他的舌头“解救”下来。这件事后来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但也成了冬天里最生动的“安全教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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